说起都江堰人,外地人会用一个词:休闲。但都江堰人远不止“休闲”这么简单,有绚丽、有多彩、可品茗、可听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既怡然自得、享受生活,又乐观包容、积极进取。笔者截取了其中七个经典“慢生活”片段,这也是我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片段之一:逛古城
都江堰人幽默,两个人在街上互相碰见,一个问:“哪里去?”另一个回答:“压马路。”压马路,多机智的回答,好像没什么正事,但其实有自己的功用,起了压路机的作用。现在的生活节奏快了,但不乏爱在古城“压马路”的人。这样的生活,值得艳羡。
在一条名叫“幸福”的路上,如果不是节假日,昔日喧嚣的街头人就不会很多。多年以前,都江堰市城区还很小,人们嘴里所说的“城里头”,多半就是指幸福路及周边。那时的幸福路,集中了都江堰市最洋气的时装店和最气派的饭馆。所以说,逛幸福路是情侣们的必修科目。现在你可能还会听到一对老夫妻这样的对话,男的说:“想当年我对你还是不错嘛,天天带你逛幸福路。”女的说:“你就算了嘛,走了几条街连麻辣烫都舍不得烫两串!”
第一次来灌县古城的人,会觉得杨柳河街有点丽江的感觉,其实这条街悠远的历史并不输给丽江,而当细细的雨丝洒落时,杨柳河更显妩媚,更具柔情。河畔的弱柳,在细雨微风中更惹人怜爱,那些古意十足的建筑,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清晰,轮廓分明。你可以坐在河畔的咖啡馆中,隔着透明的玻璃窗赏雨,看着雨滴如大珠小珠般落在河中,如花一样盛开朵朵涟漪。
“是你给了我一把伞,撑住倾盆洒落的孤单。”在雨中,在杨柳河岸,听到咖啡馆里传来王菲唱的这首歌,你会有怎样的心情?你会想到谁?有心爱的人在一起当然最好,如果是一个人,也可以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漫步。你,也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片段之二:南桥乘凉
如果要说都江堰市的地标性建筑,那南桥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你会看到,许多游客到了南桥桥头,都会留一张影。在没有智能手机、照相机还是奢侈品的年代,桥头有许多提供拍照服务的个体户。那时候,能在桥头留下一张照片,就可以证明自己来过都江堰了。
南桥原名“普济桥”,各种彩绘、民间彩塑、书画楹联融为一体,被誉为“水上画楼”“雄踞江源第一桥”“览胜台”。到了夏季,南桥就成了大人小孩乘凉的地方。岷江水经过宝瓶口,挟带着一股来自高山的凉风,可以说,没有哪台空调比得上这里的阵阵清风,也没有哪家酒吧比得上这里的飘渺夜色。老人们坐在桥面上摆龙门阵,小孩子追逐嬉戏,好一派热闹景象。
都江堰长大的孩子,想必都会有在南桥上看水的经历。站在桥上看水,你可以想像自己站在船头,一艘船在飞快地前进。如果是和你的女友在一起,那就是像泰坦尼克号那样的船了。告诉你的女友,摒除杂念,认真看水,五分钟,然后闭上眼睛,就开始飞翔了。在她闭上眼睛那一刻,你就可以像电影里那样,用手轻轻搂住了她的的腰……
片段之三:看川剧
以前,幸福路是有家川剧团的。所在的地方叫做“楼外楼”,据说是早些年老灌县最热闹的娱乐场所。川剧团里会演一些戏,我爷爷曾带我去看过一场。舞台上一阵浓烈的烟雾过后,有个身着铠甲、手拿铜锤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想来演的应该是《封神榜》吧!几岁的我哪里见过这阵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声惊醒了旁边打瞌睡的爷爷。
川剧历史悠久,据说,在清初“湖广填四川”后,四川就出现了由昆曲、高腔、胡琴、弹戏和灯戏五种声腔杂陈的戏种,后来被称作“五腔共和”的川剧。在老灌县,除了在川剧团之外,各个茶馆茶铺里都有“围鼓”可以听,于是乎,川味浓郁的锣鼓声和高腔在街头巷尾回荡。听“围鼓”曾经是最时尚的群众性娱乐活动,是融入都江堰人血脉中的精神生活。记得小时候,爷爷就爱带着我去华光寺的茶馆听“围鼓”,爷爷那时年事已高,所谓听戏,也不过是坐在竹椅上昏昏欲睡,但每天他仍坚持要去,这也许就是他生活中的一抹色彩。
如今,受多元化的文化冲击,传统的川剧已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尽管如此,仍有一部分爱好者不离不弃地追随着川剧,并有着自己的小戏台,有的听众不辞辛苦地从数十里之外赶来看戏,这也许就是川剧的魅力之所在。希望多年后,还有人走进寻常巷陌中的老茶馆,看上一出锣鼓喧天浓墨重彩的川剧《望娘滩》。
片段之四:赶场
赶场,就是赶集的意思。都江堰人喜欢赶场,记忆中的第一个印象是人多,场镇上人挨人、人挤人,还有担挑挑的、推车车的,有些狭窄的路口硬是被堵得水泄不通。我亲眼见过一位大爷的鞋子被踩掉一只,仍被汹涌的人潮推着走,有一位做好事的大妈捡起那只可怜的鞋子,高呼:“哪个的鞋子,哪个的鞋子?”大爷忙不迭地应答:“我的,我的。”仅仅相隔十来米远,大爷用尽全身力气,脸胀得通红,就是挤不过去。
赶场的时候,场镇上什么都有,热闹得很,有卖农具的,什么锄头、钉耙、镰刀;有卖家具的,什么板凳、竹椅、方桌;有卖花木的,什么兰草、盆景、桩头。吃的,穿的,玩的,用的,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碰见。城里的人带孩子去逛逛,相当于参观了一次民俗博物馆,包管有些东西连名字都叫不上。都江堰市的每个场镇都有各自的特色美食,譬如赶徐渡,你一定要去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凉拌鸡;春分那天赶中兴场,你一定要到老街上的铺子吃一个糍馍馍。
时代变迁,如今的年轻人都喜欢网购,但赶场的乐趣,其实是无法替代的。
片段之五:喝坝坝茶
都江堰人爱喝茶,河边、山中、林下,往往都有卖茶的小摊,用都江堰话说,这叫“喝坝坝茶”。竹圈椅、盖碗茶、冲壳子、摆玄龙门阵,外地人来这里,往往会感叹:“这么多人在喝茶,都不上班么?”
的确,无论男女,都喜欢喝坝坝茶。数十年如一日的简单茶水,就像波澜不惊的平淡生活,给予这座城市一种岁月静好的舒适感,赋予都江堰人怡然自得的平常心。可以闲看花开花落,或者静观云卷云舒。都江堰人喝的不止是茶,还有情怀。
片段之六:锻炼
这座城市的人喜欢锻炼,一到傍晚,跳广场舞的中老年人就会形成一道风景线。有跳国标的,有跳海军舞的,还有跳民族舞的,说句笑话,没两把刷子,在广场舞圈是混不走的。而到离堆公园晨练,又是这座城市独有的特色。每天清晨,锻炼在美丽的景色中,呼吸着清爽的空气,或打太极拳,或舞太极剑,有年轻人跑步,也有老年人慢走,还有的人做着自编的体操。看到他们,你会明白,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是多么的积极向上。
片段之七:街巷寻味
美食,都江堰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新繁牛肉豆花、马哥肥肠面、郭水饺、赵卖面、麻辣豆花、烧烤、兔头……都江堰市的名小吃可谓不胜枚举,乐趣在于要走街串巷去寻找,甚至还要开车去偏远的乡下。都江堰人知道,美味这东西,可能要去路边小店去品,要去偏远乡镇去尝。正所谓“酒好不怕巷子深”,一家装修平常、位置偏僻的小店,极有可能门口的食客排起了长龙。而走街串巷寻找美味的过程,其实也充满了自在。
都江堰人喜好麻辣,串串香和火锅几乎在每条街都能寻得见,而且生意火爆。对一个出差几天的都江堰人来说,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上一顿串串香或火锅。待到签签满桶、酒足肉饱之时,大喊一声:“数签签!”那生活是多么的畅快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