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返程途中，才想起来没问这顿饭的主人——老马的真名叫啥。不过，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虽只接触一小时，但老马这位西北汉子的倔强、耿直、敞亮，却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日前，都江堰市“青峰冬韵”乡村美学讲堂邀请到著名巴蜀文化专家袁庭栋作了一场《成都人的性格特征》讲座，他谈到，人之性格特征的形成有多方面的因素，地域特征、历史文化、自然条件等。而老马的老家，在大西北宁夏，那里阳光充足，地势辽阔，还是少年的他就已到新疆打工。故乡和异乡地域相似的旷达、辽远，赋予了老马耿直、憨厚的性格，如今年过不惑，更是认准了自己的坚持。
老马怎么和羊扯上关系了呢？是因为他开的马老爷西域美食餐厅主营羊肉。他坚持选用优质、新鲜的食材，他的羊都是从宁夏空运而来。常年这样，成本高、费时费力，导致他的老乡、朋友们都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家一致说他犟，是头倔强的羊。
马老爷西域美食餐厅位于君悦名筑，与堰山和畔四期相对，面朝蒲阳河，夜色中，远远就看到招牌闪闪亮。乘坐电梯上到三楼，迎面而来是餐厅的同款招牌。没错，就是这儿了。门口大瓷缸里的铜钱草长势良好，走到哪儿，绿植总能吸引我的目光。进到内里，别有洞天，地板洁净光亮，窗帘、墙画、桌椅等的布置都紧扣“西域”二字，有着浓浓的异域风情。老马将他的西北情结带到了都江堰。
老马从2018年开店至今，陆续投资加上今年疫情期间的亏损，共砸进两百万了。所以，烤羊肉串、做手抓羊肉、熬羊肉汤，这些活路他都亲自上阵。看老马现场烤羊肉串，少了花式噱头，没有了撒胡椒粉、辣椒面的跳舞式动作，是因为他提前四五个小时就用葱根、洋葱、香菜根等将羊肉码料腌制。只见他熟练地将肉在电炉上翻来覆去，肉里的油也不断朝外渗，伴随着“吱吱”的出油声，窜出一股浓厚的香味，引得人垂涎三尺。羊肉串不仅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咬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味，细腻滑嫩又有嚼劲，一口咽下去，香味似乎从鼻孔里冒了出来，真让人“爱不释口”。那种经过十几个小时，从草原到餐桌的鲜活让口腔饱满，大块吃肉的酣畅带给人强烈的满足感。
听说，曾经有两位女孩在老马店里创下了吃40串羊肉的记录。40串，或许有人会说这没啥，普通烧烤摊上用细铁签子穿着的40串羊肉，恐怕每一个胃口好的成年人都不在话下。但在老马这儿，绝对算得上奇迹！因为，老马的羊肉签是来自戈壁滩生长的木本植物——红柳，有小拇指粗细；粗签配大块羊肉，一串红柳羊肉串足有一两多。多年的经营经验下来，老马说他屡试不爽，一斤羊肉只能穿9串。手持红柳签大快朵颐，配上最新流行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这首歌，喝着伊犁雪啤酒，仿佛置身于辽阔草原正打马放牧，远处有悠远的小调传来，这种异域文化氛围令人沉醉。用食客的话说，我们吃的不仅仅是食物，品味的更是文化。
用最好的食材，羊是来自宁夏河滩的滩羊；用最地道的烹饪手法，腌制足够时间。其实，老马曾为了寻找满意的羊肉，往返阿坝州多次，可是，肥瘦总不能令他满意。“我只想把最好的东西呈现给顾客。”所以，来自新疆的红柳、啤酒，老马都是托信得过的朋友发货。这位西北汉子的执著，由此可见一斑。
2020年上半年因受疫情影响，老马的餐厅连连亏损，几欲撑不下去，他为此头发白了不少。朋友们都劝老马别那么犟了，提议选用本地货源或冻货。可是，老马就是不肯妥协。他的账算得清清楚楚：“当下（12月初），一斤新鲜的羊排成本价46元，一斤煮出来只有6两，一份一斤二两的手抓羊肉售价128元，成本价92元，毛利润36元。刨去人工和租金，利润微薄。”
倔强的老马就是这么敞亮，敞亮得如同他餐厅的厨房，大家都可以参观。而他的坚持也令朋友们信服：“我们都放心不下他，要给他抽起。”
老马和他的羊还将继续倔强下去。他的餐厅名叫马老爷西域美食，提供羊蝎子、羊肉汤锅等羊肉美食。据说，在宁夏回族人的民俗里，在某一个领域做得比较好的，才能被尊称为“老爷”。认真做事的人一定会被看见，老马的美食也将被更多人惦念！(缪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