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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文献里的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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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

西汉之前,李冰名不见经传。

最早记载李冰的传世文献是司马迁(公元前135—前90年)的《史记·河渠书》,最关键的只有这样十八个字:“蜀守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

离碓,即“离堆”。在古籍里,此词有多种写法,仅在汉代,就至少有三种(《河渠书》所记是一种,《汉书·沟洫志》又是一种,《汉桂阳太守周府君颂》又是一种,详见下文)。虽然字异,但皆同音。或许,离堆本是古代巴蜀方言里的一个词,不同时代的外来人士才会把这同一读音译写成不同的汉字,专指那些离开山脉本身而环峙于江河之中的巨石或小岛。因此,在巴蜀地区被称为“离堆”的竟多至四十余处。然而只有都江堰这座乃人工开凿,其余均是水流冲击、自然形成的,也只有都江堰这座最为知名,至今仍叫“离堆”。第二知名的离堆在乐山大佛旁,但早已改称“乌尤山”了。

参看《华阳国志》可知:凿离碓,是以偏概全,以凿离堆这一环节概指修建都江堰的全盘工程,即:“壅江,作堋”,凿离堆。穿二江,也是以偏概全,因为李冰在成都的事功远不止此(详见下文)。

《白孔六帖》卷七引《史记》此句为:“蜀守李冰凿离堆山辟暴水之害穿二江灌成都中”;《御定渊鉴类函》卷三七则引为:“蜀守李冰凿离堆山辟暴水之害穿二江灌成都城”。这两条异文可视为对传本《河渠书》的补充与解释:一,蜀守冰,姓李,“讳冰”。二,沫水,即暴水。这个暴就是《诗经》“终风且暴”之暴、《说文·水部》之“瀑”。《说文》曰:“瀑,疾雨也。一曰,沫也。”疾雨后之洪水,即为暴水或沫水,“非江之外别有沫水也”(光绪《灌县乡土志》)。三,李冰的主要事功,除了兴建都江堰之外,还改变了成都城的格局(即:先穿郫江、检江于成都之中,再造七桥于二江之上)。

综上,传本《河渠书》那十八字应标点为两个并列分句:“蜀守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灌)成都之中。”成都二字之前脱了一个“灌”,宜补出。

司马迁之后,提到李冰的是成都人扬雄(公元前53—18年)之《蜀王本纪》。完整的《蜀王本纪》已佚,只剩一些片段因其他古书的转引得以保存至今,涉及李冰的有这样两条:一,“蜀江水为害,太守李冰作石犀五枚:二枚在府中,一枚在市桥下,二在水中,以厌水精”;二,“李冰秦时为蜀守,谓汶山为天彭关,号曰天彭门,云亡者悉过其中,鬼神精灵数见”。这两条后来被同为成都人的常璩吸纳入《华阳国志·蜀志》之中,才有了时空上的逻辑顺序。

通读《华阳国志·蜀志》“秦孝文王以李冰为蜀守”至“一在渊中”一节,我们遂可将上引《河渠书》和《蜀王本纪》串联起来,得出如下事迹——李冰秦时为蜀守,谓汶山为天彭关,号曰天彭门,云亡者悉过其中,鬼神精灵数见。(然后祭江,然后壅江,作堋,)凿离堆,辟暴水之害;穿二江,灌成都之中;作石犀五枚:二枚在府中,一枚在市桥下,二在水中,以厌水精。

东汉

迄至东汉,有关李冰的文献开始多了起来。

班固(公元32—92年)《汉书·沟洫志》基本上照抄《河渠书》,略有增改:增“蜀守冰”为“蜀守李冰”;改左“石”右“隹”之堆为上“山”下“隼”之堆,二者皆系“堆”之异体字;删“成都之中”为“成都中”。

崔寔(公元103?—170年?)《政论》云:“蜀郡李冰凿离堆,通二江,益部至今赖之。”虽然含蓄地肯定了李冰的功劳,口径却与《河渠书》一致,只是省去了官称。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的《秦蜀郡太守李府君神像铭》(笔者拟题。释文详见1974年第7期《文物》)显示,李冰的雕像已被纳入“三神石人”之列。可见,至迟在建宁年间,李冰已被神化。

熹平三年(公元174年)的《汉桂阳太守周府君颂》曰:“蜀守冰殄绝犂魋”。这里又恢复了“蜀守冰”之古称,可证《河渠书》不是孤例。犂魋就是离堆,殄绝犂魋即凿离堆之意。

蔡邕(公元132—192年)《京兆樊惠渠颂》没有直接点明李冰等人修建的水利工程,但高屋建瓴地指出了它们的基本原理:“明哲君子,创业农事,因高卑之宜,驱自行之势,以尽水利,而富国饶人,自古有焉。若夫西门起邺,郑国行秦,李冰在蜀,信臣治穰,皆此道也。”

应劭(公元147?—197年?)《风俗通》记录的李冰故事带有强烈的神话色彩,与《秦蜀郡太守李府君神像铭》不仅时代重合,而且可以互为印证。其原文已佚,较早被《水经注》引录,如下:“秦昭王使李冰为蜀守,开成都两江,溉田万顷。江神岁取童女二人为妇,冰以其女与神为婚,径至神祠,劝神酒,酒杯恒澹澹,冰厉声以责之,因忽不见。良久,有两牛斗于江岸旁,有间,冰还,流汗,谓官属曰:‘吾斗大亟,当相助也。南向腰中正白者,我绶也。’主簿刺杀北面者,江神遂死。蜀人慕其气决,凡壮健者,因名‘冰儿’也。”此把江水神格化,与前引扬雄所谓“水精”正可遥相呼应。李冰初为蜀守的年代,被《风俗通》定为“秦昭王”之时,这跟《华阳国志》“秦孝文王”之说略有不同,而影响更大。但考虑到历史和神话之别,似当以《华阳国志》为是。

总之,东汉人视李冰为“明哲君子”甚至是“神”,对他的偶像崇拜和神话渲染,也从此拉开了序幕。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对李冰修都江堰的工程原理与历史定位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林赶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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